福爾摩沙之歌-山雞椒

 在2000公尺左右的梅峰山頂,或在棲蘭山區,有一種樟科常綠喬木,用它堅毅且頑強的枝幹,向天伸展討要豐沛的陽光能量,藉由大地之母無私的給予,它知道他的任務是提供足夠的養份讓生命更堅強,枝葉更繁盛,果實更豐盈,讓與他們共享這片土地的人種-賽夏族、泰雅族、太魯閣族人,得以藉由它運用大自然的智慧,並把這些智慧一代代傳承給後代,讓他們世代保留住這些地球上所有生物的美好,它是台灣原生種植物--「馬告」也是我們熟悉的「山雞椒」


「馬告」在泰雅族語中有著充滿生機、生生不息的意思,它有著強烈的胡椒與薑還有檸檬等多層次的香氣,雖然花小葉小,卻無懼且驕傲地彰顯著自己的存在。賽夏、泰雅族人會將山雞椒果實搗碎後泡水飲用,緩解宿醉的頭痛與不適,太魯閣族也會用根部熬湯或貼於額頭,來舒緩頭痛,早期太魯閣族人也會擷取馬告的部分根部熬湯飲用或貼於額頭,亦有減緩頭疼效果。


然而,也就是因為它是原住民日常賴以生存的香料作物,被越來越多的人們知道它的珍貴與美好,人類的貪婪在心中漸漸醞釀成形為掠奪,
以往族人上山採集馬告只取足夠的所需,將結滿果實的「側枝」砍下,來年可重新結果。如今很多人直接砍主幹,讓好不容易長大的馬告樹,就這樣被砍斷生命,偏偏此植物的特性是其種子具有深度睡眠特性,故野外自然繁殖率存活率僅一成,難以人工栽種。再加上馬告樹生命週期為十年,一到期限就會自然死亡,馬告的逐漸凋零的命運,就像原民種族的命運,在土地生存的空間越來越小,生存也越來越艱難。


難道...這只是現今才會面臨的困境? 在歷史的洪流裡人類是健忘的。

西元1800多年,原民已不再是美麗的福爾摩沙唯一的族類,越來越多的外來民族移居在這塊土地生存,原民也想生活更進步、部落更繁衍,不能只問天吃飯,也要抵禦外族的侵襲刺激,族人的生存與外來資源,封閉或是開放如何權衡?! 從荷蘭人的侵略,到福建人、客家人的移民,英國、美國航海貿易叩關,一再再警戒著他們,接受是對的嗎?還是錯誤的開始? 然而,時代的演進從來不讓人類有足夠的時間思考好壞,今天來了一個明天就會一雙,曾經說好互通有無,改日可以殺奪擄掠;誓言互不干涉,某天為水道經過哪片田地,又得互相廝殺...人性可以是良善的也可以是醜陋的,在山林守護著的阿立祖(原住民祖靈)也無能為力。



讓我們閉上眼睛,輕輕嗅吸那充滿豐沛土壤的薑味揉合熱情奔放的果香調,彷彿跨越時間與語言的藩籬回到人類、種族劃下壁壘分明界線之前的曾經。走進深不見前方路途的森林,風吹動林間樹葉搖曳,大股頭與耆老們圍坐在一起意味深沉地抽起長菸斗,間而發出裂音的篝火打破夜晚的寧靜,我們兀自從自然而來也終將歸自然而逝,都只是宇宙中一粒微塵,沒有誰可以去支配誰,也沒有誰屬於誰...藍天、白雲、清風、大地,人與山雞椒都一樣,請懷抱對萬物的愛,才能引領靈魂走向回家的路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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